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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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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今的心思淑妃也知道一些,看似對那個賈元春優容有加, 實際上還不是為了安撫太上皇?人家身後的榮國府可是太上皇一直信重的四王八公之一。

其實宮裏的高位妃嬪的心思, 都與當今差不多:能封妃封嬪的, 家世都不會太差,又怎麽會把一個名義上是國公府嫡女,實際上卻只是個五品官之女的賈元春放在眼裏?可偏偏這個女史是太上皇親自放在皇後宮裏的,就是皇後也得對她高看一分,這些高位的妃嬪可不就也得捏著鼻子忍著?

表面是忍也就忍了,讓她們心裏沒有怨氣, 那還真是難為人了——一個擺明了來搶聖人寵愛的人, 還天天端著一幅我最賢淑、我最規矩、我最知禮的架子。你倒是在自己屋子裏賢淑呀?卻又偏偏天天去給太上皇去請安, 這就是你的規矩、就是這樣知禮的?!

這宮裏除了皇後,別的女人說白了也就是當今的妾, 一個妾你賢淑知禮個屁, 真賢淑知禮的又何必上趕著給人做妾?!你天天擺出這樣的姿態, 又讓那些已經成了妾的人情何以堪。

於是當今的後宮, 對待賈元春的態度那是空前的一致,那就是賈元春反對的, 她們大家就是要支持。這也就是為何寶釵不過是一個從六品的女官, 獻上的千秋節禮會得了大家一致稱讚, 還沒有人找麻煩的原因——誰讓賈元春沒等人家的禮物獻上,就想著毀了人家的心血的?

所以寶釵的千秋節禮, 就這樣在後宮的同仇敵愷下, 得到了大家的廣泛好評, 還沒有人找麻煩。淑妃不是沒見到寶釵獻上千秋節禮後幾日的惴惴不安,可是那時她覺得寶釵正需要這樣的磨練,才沒有提醒她。

就象是今天當今提出讓寶釵去見家人,淑妃還是不會提醒寶釵:聖人身為帝王,哪兒能沒有自己的傲氣!敷衍一個小小的女史,讓當今覺得自己身為至尊的驕傲被輕視了,也就是再正常不過後事兒。現在宮裏出現了一個不拿賈元春當一回事兒,甚至與她隱隱敵對的,當今自然願意做個人情給這個人。

這無關淑妃是不是醋海生波——到了淑妃這樣的年紀,就算是做出吃醋的舉動來,也不過是為了自己還有兒子謀求更大的利益——她仍然認為,寶釵盡管已經比同齡的女孩要沈穩了,可是還不太適合宮裏的明爭暗鬥,還需要磨練。

而最好的磨練,不是把道理給她掰開揉碎了講清楚,是讓她自己從一件件事兒中得到經驗與教訓,最後做到真正的處變不驚。

寶釵並不知道自己只是眼角紅了一下,就讓當今與淑妃各有思量,現在她要琢磨的,是薛家突然進京的事兒,還有就是如何讓薛家即使進了京,也與賈家離得遠遠的。

她心裏十分清楚,就算是自己今天已經與薛姨媽說了那麽多,可是薛姨媽會不會原原本本地將自己說的話,傳給薛父是未知數,而薛父能聽進去多少更是未知數。

要是什麽時候能親見薛父一面就好了。寶釵心裏暗暗琢磨著這事的可行性:再有兩天就是年三十了,宮宴薛家是想都不用想的。至於薛父曾經給她說的那些暗線,有一個小安子公公,別的人還敢讓他們帶話?寶釵還沒天真到那種程度。

再接下來的過年期間,高位妃嬪們也可以召見一下自己的家人,可這同樣與寶釵一個小小的從六品女官無關。那就只能是看哪天淑妃心情好,自己能出宮與家人相見了。

可是這個時代的宮規,對內外交通還是十分嚴格的,一個不小心就會扣下一頂窺視帝蹤的帽子,就算是宮女們都是良家出身,偶爾也可以見一下家人,那也僅限於女性親屬,還只是在神武門外的宮墻下。

“唉,”寶釵嘆了一口氣,要不是事關自己完成任務,她才不願意再與薛家扯上什麽聯系。可是現在看來自己完成任務越來越難,就算是她再有心理準備,還是有些受打擊。

“女官今天見了老夫人,家裏有什麽不如意嗎,怎麽倒嘆起氣來?”一邊的秋蘭見寶釵從正殿回來,就一直沒有說話,還時不時地嘆上一口氣,少不得關心自己主子的心情:這都快過年了,要是主子的心情不好,她這個做奴婢的,也過不好年不是。

“那你家裏可如意不如意?”寶釵不再想自己的煩心事,轉而問起了秋蘭來。

秋蘭從自己家裏回來,那可是一直心情不錯,要不是看出寶釵情緒不高,早就要與她說道說道了:“回女官的話,奴婢家裏好著呢。上回女官還賞了錢,家裏年貨都備齊了,屋子也重新刷過了,看著比往年利落多了。”

這多好,只要年貨備得足,一家子衣食無憂就已經高興得不得了,再能重新刷一下屋子,已經算是錦上添花了。難怪人家說“知足常樂”,看來自己還是不知足呀。

暗裏鄙視了自己一下的寶釵,也就臉上帶笑地與秋蘭說起了她家中的長短,也算是轉換一下自己的心情。要不別人都要過年,自己這裏滿腹心事的樣子,讓有心人再抓了小辮子也是不美。

好在寶釵性子裏不是傷春悲秋的,又從第二日起就與裳梨宮上下一起忙年,也就把那些宮外之事暫放在了一邊:反正她比賈元春年歲小,還有大把的時間。

宮裏過年,比宮外分外講究,那些妃嬪們不光要在宮宴上想法子出點彩,還要給太上皇、當今和皇後賀年,哪個不得卯足了精神?光是過年期間的衣飾,已經讓寶釵這個管著淑妃衣飾之事的女官腳不沾地了。

內務府就算是克扣,也得看人下菜碟,象是淑妃這樣有子的高位妃子,他們只有捧著敬著的。因此淑妃得到的年例之多,讓已經見識過富貴的寶釵也是暗暗咋舌不已。

與碧桃一起定好了淑妃從初一到初五的衣服、頭面,再挑出備用的,還得讓淑妃一一過目,才算是完了差事。接下來還得看看自己的衣服、首飾可有不妥之處,寶釵再擡起頭看四周的時候,宮裏已經是處處火樹,片片銀花了。

新年,真的來了。

今年的宮宴,仍是在奉天殿舉行,淑妃帶著寶釵等過來的時候,除了太上皇與帝後,別人都已經坐定了。就見淑妃甫一落座,眼睛已經看向了皇子席。

皇子那邊最小的四皇子過了今夜也七歲了,四兄弟各安一席,分長幼一字排開,倒是誰也不擾了誰。三皇子見自己的母妃過來,早早地離了席,直到淑妃坐下,自己才重新坐到位子上,那眼睛也時不時地轉到淑妃身上。

賢妃在一邊笑道:“老三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,比老二那個沒心沒肺的強多了。”

淑妃知道賢妃對自己的二皇子向來著緊,再說也沒有在宮宴上說別人孩子不好的理:“姐姐也別太不知足了。二皇子若還不算孝順的,姐姐只把頭上的簪子賞我就是了。”

賢妃就舉手扶了扶自己兒子孝敬上來的簪子,笑道:“你急個什麽,老三也就是三四年的光景。”

這話說得卻是二皇子已經到了開牙建府的時候,當今也早已經將他的府邸劃定,二皇子少不得經常出宮去看看自己府邸建設的進度。出宮的時候多了,哪兒能只是去自己的府邸,內城各處當然也得轉一轉。這一轉之下,宮外的新鮮玩意也會買回來讓人敬獻給賢妃。

剛才淑妃所說的簪子,就是二皇子獻給自己母妃生辰時的禮物,金鑲紅寶五鳳釵,據說還是二皇子親自畫的樣子,由著京中老字號能工巧匠打造,獨此一份的東西。也不怪賢妃時常戴出來顯擺。

其實外面的能工巧匠,又比宮裏匠做處強上多少?還不是因為是兒子的心意,賢妃才這樣看重,淑妃才這樣半含酸地打趣。

“說來二皇子也要建府了,姐姐可與聖人提過沒有,也該求娶高門淑女了。”淑妃由著二皇子的開府,又想到了他的親事,誰讓三皇子比人家足足小了四歲,離開府還早著呢,只能先看著賢妃得意。

賢妃對此也沒有什麽要瞞人的:“怎麽沒提過,只是聖人說是選秀還不到時候,只讓我自己先看著。可是咱們在宮裏,能知道些什麽?又是正妃,馬虎不得的。”

淑妃也就讚同地點了一點頭:“正是這話,正妃如何能馬虎。少不得要請李太太多費些心了。你還好,到底有個幫手,立兒那個時候,我還不知道該找誰幫忙呢。”

李家是賢妃的娘家,她哥哥現任著禮部侍郎,比起淑妃現在只有一個寡嫂、一個剛中了舉的侄兒的確強多了。賢妃見淑妃難得露出落寞來,少不得道:“你現在愁什麽。老三那個時候正能趕上下屆選秀,求著聖人指個好的豈不更好。”

說完又有些暧昧地看了寶釵一眼:“聽老二說,老三如今中衣樣子著實新鮮,磨著讓我也給他做一身呢。妹妹倒是好心思。”

寶釵已經讓賢妃剛才那一眼看得心裏發毛,再一聽話頭轉到了三皇子的中衣上,還能不知道賢妃所言何意?面上不顯,耳朵已經豎起來聽著淑妃的回答:“不過是樣子新鮮了些,又有什麽難的?你那宮裏要個什麽,尚衣局還敢怠慢不成?這還有什麽好心思不好心思的?”

賢妃笑道:“話是那麽說,可是沒有樣子也難。難得的是想出這樣子的人,自己人樣子也生得好。”那眼睛又刀子一樣地劃過寶釵。

淑妃也知道賢妃說得雖然是三皇子,可是未嘗不是因為當今也有相同的中衣之故,說得越加雲淡風輕:“想要樣子還不容易,等出了正月,只管打發人來裳梨宮就是。就是我那中衣的樣子,姐姐要也是容易的。”

賢妃一拳頭打到了棉花地上,只好自己端起茶來喝,也有些暗悔自己急燥了些,竟忘記今天是除夕,很不該逞一時之快,倒讓淑妃有了防備。

正在此時,太監尖聲通報道:“太上皇駕到,皇上駕到,皇後駕到。”眾人都是肅身下拜,恭迎這三位上位就坐。好一會兒,才有太監傳達了上意:“平身。”又是一片謝恩聲,大家才又在各自位置上坐好。

可惜這裏面不包括如寶釵等一眾服侍的人,主子們坐了,她們還是要面帶笑容地站在一邊服侍,時不時地又得按著主子的指示,將那菜品給生活不能自理的主子們挾到眼前,怎是一個苦逼描繪得。

太上皇平日少見眾臣,今日興致倒高,又是把自己看著好的菜分賜自己記得的老人兒,又是分賜給兒子。當今也隨著說出幾樣,給那些沒有參加宮宴的人長臉面,再聽下面一片頌聖之聲。一場宮宴十分熱鬧。

這樣的熱鬧,仍是與服侍的人無關,不管是太上皇還是當今,都不覺得服侍之人也是血肉之軀,沒有一個想著給她們也賞一口吃的。

好在淑妃倒是在來之前,已經讓寶釵與碧桃吃了點心,兩人這才有精力一站一兩個時辰。就算是如此,等宮宴結束,寶釵再隨了淑妃的軟轎回到裳梨宮,那腿腳也腫脹得厲害,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樣。

可是此時還未交子時,人人都要守歲,裳梨宮裏沒隨淑妃一起參加宮宴的人替下寶釵與碧桃,讓她們能回自己房間裏休息一下,再回來與大家一起守歲。

秋蘭還算是有心,將寶釵的份例菜一直包在棉窩裏,並且還放在了火盆子邊上。看著寶釵大口大口地吃東西,秋蘭道:“女官吃慢些,也不敢吃太飽了,一會兒還得吃餃子呢。”寶釵也知道一會兒還得吃餃子,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多吃一口,這大概就是餓怕了的感覺吧。

在這新年之時,還是在富有四海的皇宮裏頭,竟然讓一個女官覺得餓怕了,寶釵自己都快被逗樂了。秋蘭見她終於放慢了速度,臉上也有了笑意,自己也覺得高興:“今天的份例菜做得精細,難怪女官愛吃。”

寶釵搖頭:“哪兒還論得上愛吃不愛吃。不過是剛才娘娘坐著,我們直站著服侍了兩個來時辰,還不能離開片刻,臨出門時墊補的那兩塊點心竟似沒吃一樣。”

“那也是女官能幹,娘娘才肯在這樣大有宮宴上都帶著女官。”秋蘭仍然覺得,能與淑妃一起去參加宮宴是天大的體面。寶釵只覺得無法與三觀不合的人一起聊天,你這講餓肚子,她那裏講體面,可不就把自己繞進去了。就算是讓人評理,大多數人也一定同意秋蘭的看法而不是她的。

“得了,一會兒你也跟我到正殿去,也讓你與娘娘一起守歲,得些體面。”寶釵打趣起了秋蘭。

不想秋蘭還真是兩眼放光:“也不指望著能與娘娘一起守歲,只要和丁香她們一起分些果子,搶些賞錢就好。”

寶釵有些奇怪地問道:“咱們的月例不是早就發了,再說娘娘又給裳梨宮上下賞了一個月的月錢。怎麽,你竟很缺錢嗎?還要和人去搶?”

秋蘭忙道:“不是不是,只是這過年各宮裏都要撒銅錢辟邪,誰能搶到誰一年諸邪不近呢。聽說淑妃娘娘已經準備了好些新錢。”

這大概了與原著裏榮國府過年時撒新銅錢,讓小幺們搶著取樂是一個性質,還真是惡趣味呀。寶釵自己雖然不感興趣,可也不願意在這大年下給人潑冷水。再一想難得是正大光明給人送錢的機會,就讓秋蘭多帶些銀錁子並幾個荷包,與她一起回到正殿。

從一進院門的嬤嬤起,寶釵見人就送一個銀錁子,嘴裏說些過年的吉祥話,感謝人家一年來對自己的關照。因她說話不俗,收到銀錁子的人也不覺得是被人賞過,只覺得這個小女官有禮。

等進了正殿,給碧桃四個大宮女和時隱時現的海公公的,就是荷包了:“承蒙照顧,新年大吉。”附贈的是大大的笑臉。別人還有些回不過神來,碧桃已經笑道:“到底是女官,比我們想得周到,這荷包也繡得好。只是讓我們怪不好意思的,可拿什麽給女官回禮呢?”

寶釵笑道:“一會兒你們只管多看看荷包上的花樣子,等餃子上來了讓我多吃兩個不就得了。”說得一殿的人都笑了起來。

淑妃已經歪在炕邊歇著,笑道:“今年有了寶釵,倒比往年熱鬧些。”

紅梅也湊趣:“可不是,就是荷包也多得一個。”沒一個人提起荷包裏面肯定有別的東西——這些都是跟著淑妃見過大場面的人,就是得賞也是上上份,還不至於眼皮子淺地看重荷包裏那點子東西。

玫瑰也道:“看來明年我也得準備些荷包,不能被寶釵比下去了。到時娘娘眼裏越發看不見我們了。”幾個大宮女都稱是。

借著寶釵的荷包,各人又說到原來在家時過年的風俗,再說到家裏原來的日子,就是海公公也說了說太監的不易。不過大家都對這屋裏唯一的一個太監觀感不大好似的,沒有人接他的話,又很快被用別的話岔過去了。

說起話來,時辰就好打發,原來覺得還有一個時辰,不見得多難熬,可是鐘聲一敲,才發現新年竟在不知不覺中來了。

“給娘娘請安,祝娘娘新年鳳體安康,萬事如意。”一屋子體面的女官、宮女、太監向早就坐直了的淑妃拜年,沒什麽體面的二等宮女、小太監還有粗使嬤嬤們就在院子裏跪著磕頭。

淑妃笑吟吟地接受了大家的跪拜,道:“你們也都如意。賞。”

此令一出,碧桃與海公公就行動起來:碧桃賞殿內眾人,海公公對著到外拍了拍手。只聽著院子裏有青石板上傳來清脆的落物聲,想是秋蘭提到的那些辟邪的銅錢。

那樣清脆的聲音,和著遠遠傳來的鞭炮聲,讓人的心也隨之興奮起來。寶釵將自己得到的賞賜塞到袖子裏,問身邊的碧桃:“咱們去搶錢不搶?”

淑妃在上面聽了個正著,樂得花容失色:“怎麽這裳梨宮竟來了土匪不成,還要去搶錢。”

幾個宮女難得見淑妃如此開懷,也都笑道:“可不是,倒要把自己的荷包、錁子收好了,別一個不小心讓土匪搶跑了。”

寶釵見自己一句話,又讓人笑了去,就算是心智再定也有些羞了:“人家是想著讓你們辟邪,你們倒打趣我。看我出去搶了,你們可別眼饞。”借著這個話,自己早跑到院子裏去了。

外頭的人見她出來,也有仍低頭撿錢的,也有上來問好的。寶釵一面看著地上哪兒還有沒讓人撿走的鋼板,一面虛應著,一會兒功夫倒也得了十來個。秋蘭遠遠地見她出殿,已經擠到她跟前:“女官,這邊來,這亮地裏的都讓人搶沒了,好些滾到暗處的。”

寶釵本是出來躲羞,點了點秋蘭:“撿兩個圖個吉利就是了,還真指著這個發財不成。給我收好了。”自己手裏只留下了一個,把別的都交到了秋蘭手裏。

讓她這樣一說,秋蘭也就不好意思再去撿了,與寶釵一起擡頭看著時不時飛起的各式花炮:“到底是宮裏,奴婢在家時從沒見過。”

寶釵也不應話,只覺得自己過去一年的時間竟然能熬過來,果然是只有享不了的福,沒有受不了的罪,只盼望著自己來年能順當一點才好。

正想著,禦膳房已經把餃子送了過來,寶釵少不得進殿再去服侍。眾人也都借機打趣她,又道她搶的銅錢又大又圓,能做兩個用。寶釵倒覺得這應該是大家平日壓抑得狠了,好不容易有點能說嘴的事兒,自然要說個盡興,也就不與他們計較。

淑妃倒怕寶釵人小臉薄,招呼道:“一年就這麽一天,你們也來陪著我用些。”大家又是道不敢,又是謝恩,也不過是一人吃上一兩個,不過是意思到了也就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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